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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2/5 22: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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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巴列维王朝文化发展过程中,为何会强调继承了古代波斯文明?首先,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需要知道,巴列维王朝着力挖掘古代波斯的历史素材,将之塑造为伊朗民族的历史记忆,进而强化民族认同与统治的合法性。

在历史记忆的塑造中,巴列维王朝重视对于世俗文化的推广,以及宣扬古代的波斯王权,客观上压制伊斯兰认同。对于古代波斯,乃至雅利安认同的强调,也是为巴列维王朝的西方化改革寻找历史依据。

因此,巴列维王朝民族构建最终服务于王朝统治。这也是其文化整合的局限性。但是,经过巴列维王朝半个世纪的统治,以及它对古代波斯文明的宣扬,客观上为塑造现代伊朗的历史观念提供了帮助。特别是,伊朗人对于古代波斯荣耀的向往,以及对于波斯文化的继承与坚守。

许多伊朗人并不认为琐罗亚斯德教为“异教”,而是认为其代表了伊朗的古代文明。耸立于波斯波利斯的宫殿遗迹也在不断地唤起伊朗人的民族记忆,将现代伊朗与古代波斯帝国连接。

具体而言,巴列维王朝时期的历史记忆与民族建构之间的关系大致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第一,巴列维王朝对于古代波斯文化的推崇具有深刻的历史根源。在恺加王朝时期内外交困的背景下,出现了多种民族建构的思路。其中,既有宗教的,也有世俗民族主义的。

一些波斯的知识分子已经受到西方民族主义的影响,尤其是文化民族主义的影响,开始重新挖掘古代波斯的历史遗产,并进行重新的解读。

近代伊朗的语言净化运动的起源亦是如此。巴列维王朝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这一思想,并将之付诸实践,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动伊朗的波斯化,甚至是“雅利安化”。在民族整合中,巴列维王朝在一定程度上忽视特定的种族,而强调作为古代波斯地域上的文化共性。

这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特定的民族之别,并与波斯语的推广,一起整合了多元化的历史观念。大部分少数民族本身被纳入波斯文化圈,也以波斯文化为荣,这种观念影响至今,即便在伊斯兰革命之后,仍然深植于伊朗人的历史记忆之中。可以说,巴列维王朝对于历史记忆的整合深刻地影响了当代伊朗人的观念。

如何维护王朝统治

巴列维王朝利用古代波斯文化建构民族认同,根本上是为了维护王朝统治。因此,这种民族建构路径同样具有其缺陷。一是这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阿拉伯人征服的历史,压制什叶派认同观念,导致了国家的世俗属性与宗教性的结构性矛盾,并在后来引发冲突。

二是巴列维王朝通过强调古代波斯文化,为西方化改革鸣锣开道。通过强调伊朗的雅利安起源与世俗民族主义,进而迎合推行的世俗化和西方化改革,试图跳脱宗教等保守力量的桎梏,目的性太过明确而引起了公众的反感。

三是巴列维王朝宣扬的古代波斯文化和历史并不全面,重点建构的是王权至上和王权合法的观念,为其威权统治保驾护航。

四是巴列维王朝独尊伊朗民族主义,推行一元化的历史叙事和历史记忆,在很大程度上具有排他性。这种历史观念成为波斯人而非伊朗人的共享历史观念,库尔德人、突厥人等在形式上被排距在外。

伊朗民族主义矛盾

从意识形态角度来看,巴列维王朝奉行的以波斯文化为核心的伊朗民族主义也存在内在的矛盾。一方面统治者想要复兴前伊斯兰的波斯帝国的历史与文化,唤醒公众对于伊朗的民族自豪感,通过把*权缔造为波斯帝国的合法继承人的方式巩固国家统治的合法性。

另一方面,统治者又想要向西方学习,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从而建设成一个现代且强大的伊朗。两者实践操作上产生了重大的问题。

尤其是将西方的文化概念和产业引入后,很明显的对本土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府又没有能力将两者进行很好的融合,并且一旦在两者之间产生了一定的*治倾斜,就会对另一方的文化产生巨大的压迫影响,甚至会造成文化界各个层面的混乱。

这在绘画,音乐、戏剧、建筑方面都有所体现,而且因为这种混乱,导致在艺术造诣的层面上这些领域发展并不大。

最后,巴列维王朝的对于历史与文化的整合具有局限性。一方面自上而下地建构传统文化,并向社会进行传播,达到宣传教育民众的目的。另一方面则采取严格的审查制度,对于不符合官方意识形态的历史观念令行禁止。

这样双管齐下的*策虽然在某个程度上可能会起到*府所希望的作用,但是依然会产生负面的影响。因此,巴列维王朝宣扬的波斯历史与文化并不全面,只是符合统治者要求的“文化”。

同时,严格的审查制度很明显制约了文化思想的传播,这种制约不仅表现在传播媒体数量上的减少,而且也表现在文化和思想界多样性观念的减少。过度地削弱和限制文化影响和自由反而并不利于国家现代化改革,导致伊朗社会没有在思想领域形成活跃宽松的氛围。

在实行*策的时候,国王的意志成为了绝大多数时候的主导意志,真正对实施领域有所研究的学者们却可能因为和国王的意愿不同而不会得到重用(或者其意见不被采纳)。而国王作为一个*治统治者,却未必对领域有着清晰的认知和专业素养。

这不仅导致*府对于历史观念的宣传受到限制,而且也不利于建构真正符合伊朗发展的民族历史与文化观念。

什叶派宗教文化

宗教在伊朗的民族认同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琐罗亚斯德教、基督教、犹太教等都是伊朗历史记忆的组成部分,其中尤以什叶派信仰为甚。在伊朗多元的历史记忆之中,传统的波斯文化和什叶派信仰是最重要的两种类型。什叶派是伊朗文化里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特别是,当今,伊朗91%以上的人口为什叶派,什叶派信仰是伊朗最具共性特征的文化观念。另一方面,伊朗的什叶派信仰也经过了本土化,体现出浓厚的波斯特色。在20世纪伊朗的民族构建中,世俗的波斯历史传统和什叶派宗教传统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竞争关系。巴列维王朝时期,侧重于世俗的波斯历史传统,因而相对压制什叶派传统。

宗教与民族认同

宗教认同是指“社会个体以宗教群体中的一份子来界定自己”。于是个人会认同自己是某教派的信徒,产生归属感。这与民族认同异曲同工。

在中东地区,宗教尤其是一神教本身就是一种历史观,同时也塑造了人们的历史观念。历史上,相较于民族而言,宗教在社会认同方面是更为重要的角色。宗教与民族认同的关系十分复杂,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如何界定“民族”。

一般而言,像犹太教这样的民族宗教,其宗教认同和民族认同具有同一性。但是,对于伊斯兰教、基督教这样的世界性宗教而言,显然宗教认同超越了民族认同。或者说,宗教团体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民族”。

比如,在传统的伊斯兰世界,民族是以宗教信仰来划分。穆斯林属于同一个共同体,即乌玛。

但是,无论是哪种类型,宗教都与民族认同关系紧密。民族学之父泰勒就曾经指出,一个民族应具有特有的道德学说和宗教教义。但是,宗教组织和民族既存在相互的关联,也具有本质的区别。

宗教认同与民族认同如果能够合二为一,那么宗教认同就能成为巩固民认同的纽带。由于民族是一个“想象的*治共同体”,民族群体在历史上常常发生分离聚合或者集体失忆的现象。宗教教义和观念则因为具有经典的记载和统一的崇拜仪式而相对稳定。

宗教也在族际关系整合中起到重要的作用,不同的民族可以以共同信仰的宗教来互相认同,那怕这些民族语言不一,系属和历史都不尽相同。在很多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族际关系的亲疏关系很可能是由宗教来决定的。

因此,在建构现代民族国家的过程中,尤其是多民族、多宗教的国家,宗教具有重要的影响。当然,这里面既有积极的,也存在消极影响。如何处理好宗教和民族之间的关系又成为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宗教对于民族构建的影响取决于具体的国情。

结语

总的来说,对于伊朗而言,存在多元化的宗教信仰,除了伊斯兰教什叶派外,基督教、琐罗亚斯德教、犹太教等信仰都不同程度存在。但是,伊斯兰教尤其是什叶派信仰囊括了绝大多数民众,可以说是一种接近全民共享的宗教信仰。特别是,尽管什叶派超越了伊朗,但什叶派与波斯文化高度契合,并且相互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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