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bdf/走过很多地方,但让我始终不能忘记的还是行走在帕米尔高原的日子。
绵延起伏的帕米尔,高高在上,离天近,离云近,离冰雪更近,以最纯粹的方式凸显着高峻的意念,使所有沉积在大地上的物质,都成了它的的点缀。那高原的天、高原的风,高原的人,能叫人产生无数的幻想和梦境。
帕米尔高原在我国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西南,邻国塔吉克斯坦东南部即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东北部,是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和兴都库什山等著名山脉交汇而成的大山结,为中国习称作葱岭的一部分。帕米尔高原分为东帕米尔和西帕米尔两个部分,根据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又可分为八个帕米尔,而中国境内只有一个半。巴勒库尔及其周围地区正处在东帕米尔。塔什库尔干,正处于“八帕”之一的塔格敦巴什帕米尔。
以前,对于帕米尔高原、瓦罕走廊、塔什库尔干这些地方,仅限于简单的文字记述及地理图册上标志的方位。年8月,我来到了坐落在帕米尔高原上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这是一座安静祥和的高原小城。不多的几条街道,两边是低矮的平房,没有高大的建筑,也没有花花绿绿的广告,没有霓虹闪烁,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流,连惯常的商贩叫卖声和流行音乐也未见响起,远没有一个平原上的乡镇热闹繁华。最引人注目的建筑是仿鹰造型的三层楼的民族文化艺术中心和街心的圆柱形白色石材雕塑,雕塑顶端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黑色雄鹰,命名为“帕米尔雄鹰”。县城海拔多米,环境干净整齐,气候凉爽宜人。街道两旁的铁栅栏里是秀气挺拔的白杨,与白杨相伴的是开着红、白两色的高秆菊花,显示着小城些许的妩媚。街道上三三两两头戴平顶花帽、身穿对襟长袍、表情轻松的塔吉克人在悠闲地散步。虽然紧贴插天雪峰的这座美丽古城规模不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其辖境南部有两处山口,一可进入瓦罕走廊,经阿富汗、伊朗至西亚并直抵欧洲;另一处可经红其拉普口岸可进入巴基斯坦和印度境内。
怀古瓦罕山口
我到了瓦罕山口,也就意味着我站在去往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三国的三岔路口。瓦罕山口是进入瓦罕走廊的必经之地,现在的山口一片沉寂,放眼望去,荒凉的群峰,寂静的山谷,望不到头的土路。把守国门的边防*也是进出于这条道路,我们诧异为什么*车所经道路也这么落后时,和我们一道出来的这里的乡干部说是专门用来迷惑卫星侦查的!近观周围,喀拉其库尔河从走廊激流而出,与远处的红其拉普河汇合一处,蜿蜒向东,一座写有“一九八四年九月建”的友谊桥横跨喀拉其库尔河上,几棵树默默地看着河流远去,稀少的草地上悠然游动着几头牦牛和羊只。站在这曾是东西方文明早期交流古道的隘口,我不禁浮想联翩:这是一处曾经见识过多少重大历史事件,负载过多少为大大文明的地方啊!
远在难觅文字记载的遥远年代,西域的玉石便已由此输往西方了。因此这里先有了“玉石之路”的名号。到了公元前年,汉武帝刘彻遣张骞出使西域,即由此西去,打开了中国与中亚经济文化的交流通道。进而形成了商贾行旅络绎于途的“丝绸之路”南道,当时也称“赤佛道”。从此,中国丝绸如五彩云霞,给中亚、西亚、欧洲增添了瑰丽的色彩;而欧洲的、西亚的宗教文化也随之东来,基督教、伊斯兰教及一些后来日渐衰微的大小宗教派别在中国活跃起来。其中尤以印度佛学东传的影响更加巨大,不仅有鸠摩罗什等天竺高僧来华,更有我国中土数僧经瓦罕走廊进入阿富汗,转赴印度求取佛法,精研佛学。其中著名的有东晋法显、唐代玄奘、宋云、慧超等。如此活跃的文化交流,对华夏的的繁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到了年,成吉思汗率*进行第一次西征,更有千*万马经过这个山口进入阿富汗——成吉思汗的伤心之地,由于他最心爱的孙子死于巴米扬之战,他一怒之下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再后来,在断断续续络绎东来的一大群、一小群行旅中,有一支只有三几个人的队伍跋涉在瓦罕走廊,由此进入中国,他们便是马克·波罗一行。此后,海上“丝绸之路”开通了,繁荣了,这条陆上“丝绸之路”衰败了,荒凉了。眼下由于特殊的国际气候,我们面对的竟是死气沉沉的群山,若隐若现西去的土路,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悟油然而生,此所谓“世移时移”。
石头的烙印
从塔什库尔干到瓦罕山口,沿途可以看到远古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即接待过往使者和商旅的客舍,当地人称为“巩拜孜”。这种驿舍的建筑非常奇特,形状如烧砖的土窑,上圆下方,以石块或土块砌筑而成,无窗洞,靠顶上的排气孔流通空气,仅留有一个小门可出入,利于防风防寒。驿舍依塔什库尔干河而建,用水十分方便。
在丝绸之路经过帕米尔高原的最大、最主要的驿站是石头城,在此过往的行旅客商人数甚多。元朝统一中国后,这里成了别失八里属境,由朝廷设立的宣尉司(后改为元帅府)直接管辖,行使的权利颇大。唐代高僧玄奘于年从印度返回长安时经过帕米尔高原时,羯盘陀国早以从瓦罕山口附近的公主堡迁到石头城。现今的石头城位于塔什库尔干县城东北部的一个高土丘上,这也是羯盘陀国强大以后所建的新都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外城方圆米,现已遭到严重破坏,仅可见一些露在地面的城墙、炮台和居民住宅的遗址轮廓;内城有宫殿、佛庙和**官员的府邸组成,保存比较完好。后来当我们走进达布达尔乡的塔吉克村落时,惊讶地发现,那些依山而建的房屋和院墙,竟与古代石头城的构筑方式类同,利用大小不一的石头,通过错落有致的排列组合垒砌而成。房屋有的依山而建,有的傍水而筑。房屋向阳背风,讲究石头的多变统一,石头被他们排列的很有韵律,和环境融为一体。石头筑的房屋,功能齐备,起居方便。进门是石砌的照壁、迎廊,颇有古代江南的建筑风格。穿过迎廊后进入室内,三面是石垒的大炕,还有石垒的大灶、储藏室等。房屋顶部的天窗是是活动的,可随时调整室内温度、光线,非常方便。整座房屋布局合理,采光充分,是塔吉克人因地制宜、利用石头在民居建筑上创造的独特精品。采用石头和泥土作为建筑材料,这不仅叫人觉得,今日的塔吉克族,似乎依然固守着他们祖先——羯盘陀人的遗风,住在石头城里。其实仔细一想,这也是必然的,在这高原上,地广人稀,生存环境恶劣,交通极为不便,就是不考虑这些,其经济状况和运输成本是不允许帕米尔人考虑更好的建筑材料,再加上高寒的气候,天然森林有限,唯一可用的建筑材料就是石头和泥土,所以对石头的依赖和运用是其生存的需要。帕米尔人把石头运用得淋漓尽致,让满山的石头发挥作用,体现了高原古老民族的聪明智慧。不过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动例子,石头是帕米尔人的摇篮,也是其历史的起点,但愿随着时代的进步,石头将不会是其未来,但石头的烙印将会永远存在高原民族的血液里!
戴*的民族
塔吉克族素有“世界屋脊居民”之称,朝迎旭日出,暮伴彩云归,历经沧桑而又一如既往眷恋这帕米尔高原。“塔吉”是塔吉克语里*之意。古代塔吉克过往头戴象征王权的*,于是,他们的臣民仿照*制成各种色彩绚丽的塔吉戴在头上,表示自己是公正国王统治下幸福的臣民。塔吉克式男帽吐马克、女帽库勒塔也由此演变而来。
我国著名历史学家顾劼刚说:“世界人类最古是在帕米尔高原繁衍起来的。塔吉克人的族源,可以追溯到古代帕米尔东部操东部伊朗语的部落。”塔吉克是中亚最古老的土著民族之一。在生产方面,塔吉克人兼营牧业和农业,有着悠久的历史。因此一些塔吉克人过得是半定居半游牧的生活。春耕播种以后,就赶着畜群上山放牧。我曾在瓦罕山口的一户塔吉克族家里做客。主人让我上坐,以奶茶、酸奶子、水果、馕和羊肉招待。这是一个大家,有八口人,共有多头羊和多头牦牛,老伴和四个儿子到夏牧场去放牧了,家里只有女儿和老母亲,这一家人敦厚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最后在他家的门前摄影留念。塔吉克牧民至今仍用牛粪做燃料,房前屋后地上都晒着牛粪,晾干了就堆放起来,燃料极为短缺,最近听说位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境内的海拔米的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顺利截流成功,这将会解决帕米尔高原部分地区能源短缺的问题。妇女们仍用羊毛手工纺线,姑娘们仍用针线绣花帽,这类古朴的民俗随处可见。
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居民以塔吉克族为主,服装富有民族色彩。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塔吉克长期居住在帕米尔高寒地带,这里空气稀薄、干燥,日照强烈且时间长,冬夏和昼夜的温差很大,常有大风,所以无论男女老幼,脸膛都是红褐色的,却有一口雪白的牙齿。他们民风淳朴,热情友善,注重礼仪。塔吉克人特别尊重妇女,一向自给自足,与世无争,也从不经商。在这儿生活,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贫穷,都要接受缺氧、强紫外线、寒冷的恶劣环境以及与之相伴的脱发、失眠等高原疾病。塔吉克人与大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是大山赋予了他们山的胸怀、鹰的禀性。
漫步在高原上,路边随时可以看到石垒的路标,和堆放的行李什物,一些毡房不仅不挂锁,而且每个毡房里都有放有馕和水!据说对路边堆放的东西旁边只要有石头,不管放多长时间,只要标记在,就不会有人去动它,直到主人方便时取走。而毡房不上锁和吃食都是为路过这里的行人准备的。雄踞在地球之巅的塔吉克人就是这样用最淳朴的方式体现着他们的诚信和信誉,以及对人的厚爱,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动的民族啊,环顾被高山冰川环抱的这个至今人均收入仍在元以下的安详宁静的小城,十余年来没有一名考到疆内省一级高等院校的学生,再看一看塔吉克人的生存和劳作状态,清洗一下自己的灵*,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否对幸福的生活不以为然,是否因审美疲劳而放弃了对理想的追求,一定会对生命和生活有新的感悟,就会对天发誓:从今往后要认真过好每一天,因为是他们——太阳之子,让行走在高原上的每一个旅人处处能嗅到人性的香味!他们当之无愧是适合佩戴*的人!